我曾是妻子
不会做饭的妻子
我曾是母亲
不会游泳的母亲
我曾是妻子
不会吵架的妻子
我曾是母亲
不会正视______的眼睛的母亲
我曾是妻子
支付所有账单的妻子
我曾是母亲
睡不了整觉的母亲
我曾是妻子
表现得像个男人
我曾是母亲
无法欣赏任何男人
我曾是妻子
扮演锤子的角色
我曾是母亲
既当船长又当船
我曾是妻子
在婚前睡过记不清多少个男人（我跟他说的是两个）
我曾是母亲
心中的爱能填满大海
我曾是妻子
与来自北纬6.4627度，东经3.3997度的外国人结了婚
我曾是母亲
身材走样，活像朝外的小写字母b
我曾是妻子
在四十岁以前没有体验过性高潮
我曾是母亲
对着她的孩子大喊大叫，仿佛他们是半夜想在BART车站[1]打架的混蛋
我曾是妻子
直到
我曾是受害者的母亲
我曾是上诉请求离婚者
我曾是个人
我曾是人类
我曾是动物
我曾是一个世界边缘的物体，形状和女儿的伤口一样
我曾是一块不可降解的塑料，在信天翁的肚子里漂洋过海
我曾是一件用完坏掉的东西，被扔在幢公寓楼的垃圾桶后面（他们认为是2C的住客扔的，因为那家人总是不好好扔垃圾）
我曾是一句脏话，做完礼拜后被人丢在风里
我曾是约会软件上的一页个人简介
我曾是一根肢体
我曾是身体上的一个孔
我曾是别人的玩物
我曾是一个中年男人的中年炮友
我曾孤身一人
我是一个母亲
[1]译者注：BART是Bay Area Rapid Transit（湾区捷运）的缩写，是美国旧金山地区的城际交通系统。